联合国粮农组织与同一健康理念

JuanLubroth

摘要 在联合国粮农组织（The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 FAO）看来，同一健康的理念极为广泛，包括人类、动物（家养和野生）和环境的健康。虽然同一健康理念起源于FAO的农业及消费者保护部门的动物健康服务项目，但是此领域相关工作的顺利完成仍需依赖于其他多个部门的合作，比如自然资源管理、环境、森林、渔业与水产养殖、经济与社会发展、法律服务等部门的沟通。FAO与世界卫生组织（WHO）、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密切合作，在人类—动物—生态环境层面致力于研究健康威胁的风险评估与风险缓解。FAO动物健康服务项目认为，对同一健康的相关研究有助于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的8项目标，有助于让人们意识动物健康对人类健康、食品安全、营养与食品卫生、消除极端贫困与饥饿以及自然资源管理的重要作用。本章将举例介绍一些FAO贯彻同一健康理念与准则的相关举措。

1引言

动物与人类的生存，包括与其周围环境的相互交织，这种关联性极其紧密，随着人们对这种联系的认识越发清晰，动物、人类与环境三者的健康被冠以“同一健康”的名称。当今全球人口及动物数量膨胀，一方面，动物数量的增加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食物需求；另一方面，人类活动对地球的繁衍和安全造成了极大压力。人类、农作物和牲畜同时给环境带来了严重的负担：农业及耕地开发对原始生态系统的侵占，导致了气候恶化、土壤资源耗竭、地貌变更以及土地荒漠化；随着城市化规模扩大以及国际贸易与运输的激增，病原体能迅速传播至世界各地，例如流行性感冒，这意味着要更好地保护全球人类健康，我们需要提高对生态环境和动物健康的关注。三分之二的新型人类疾病是由动物因素所导致的，特别是其中70%来自于野生动物(Jones et al. 2008)，然而牲畜养殖业占全球农业GDP的40% (FAO 2009)。而且牲畜的地位在发展中国家尤其重要，是近十亿的贫困农民赖以生存的基本蛋白质的食物来源，同时也是他们谋生的工具(Ashley et al. 1999)。

由于同一健康并不存在任何准确的定义，因此该理念在表达上存在一定困难。FAO反对过于清晰地定义同一健康，并认为其与一系列有助于全球卫生的学科相关。该术语的重点在于其跨学科性，这是应对许多复杂的挑战所必需的，譬如说从地方到全球层面的卫生问题。虽说迄今为止，同一健康的理念与努力方向主要注重于传染病方面，但是人们同样也意识到疾病的引发因素和总体健康的促进包含着更广阔的含义。为了维持健康状态，人们聚集了多方努力，来提升营养水平并深化对生态系统健康地位的认识，譬如通过采取一些保护生态系统的措施以维持生物多样性，这有利于提高生物圈的耐受能力，从而为极端事件提供有效的缓冲。

针对传染病，FAO建立了一个能够在全球和地方层面有效地预防、监测、准备以及应对威胁（例如H5N1禽流感、手足口病、狂犬病、布鲁氏菌病等其他影响重大的传染病）的系统。FAO与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世界卫生组织（WHO）等其他组织的合作对同一健康有重要作用，三方合作协同促进同一健康所涉及的一般领域的发展（如人畜共患病、抗生素耐药性和疾病情报信息）。这三方各自或合作性地制定标准，改善健康管理和质量控制机构，完善预防策略，建立世界范围内疾病的早期预警和快速反应系统，以及深入探索疾病出现、流行与扩散的驱动因子。人畜共患病和其他对人类健康、生产和贸易具有毁灭性影响的疾病是工作的首要重点。

FAO作为一个多学科的组织，拥有雄厚的资源和专业知识，从而保证了同一健康理念的运行。它拥有超过3000名来自不同领域的员工，包括兽医、野生动物专家、微生物学家、营养学家、社会学家、律师、人类学家、生物信息专家、水务工程师、农作物经济学家、业务扩展及宣传人员、分子生物学家、应急和救援人员。FAO是一个以同一健康为主旨的组织。

健康动物产品系统（包括水生和陆生产品、家畜和野生动物）致力于能持续地为全世界提供粮食并且开展自然资源的可持续性管理，和通过实施有助于提高人类食品安全和生计来源的合理的农业与发展政策来降低疾病暴发的风险。作为一个组织机构，FAO在同一健康方面的工作主要是在城市与乡村中，促进资源、信息、货物、服务、决策权等方面的社区参与和男女平等。该方案要求增加公共和私人投资以强化现有的农业与开发系统，以及拥有能容许这些措施实施的有利环境。而向某些特定的城市提供健康的食物，对FAO和同一健康进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在这些城市里有着大量生活在卫生条件差的、城市边缘区的人口。

虽然很多议题都在同一健康的范围之中，但FAO动物健康服务项目会对其中十种传染性疾病优先采取行动，因为这十种传染病对粮食安全、社会经济、跨界传播、食品安全和经济安全以及其他跨领域问题（如耐药性，在兽医、野生动物和公共卫生部门规划和准备之间的信息和监测系统）有着重要的影响。对于FAO，同一健康优先考虑的问题不单是新出现和再次出现的传染病，因为一些长期没有得到成功解决或遏制的古老疾病（比如肺结核和狂犬病），也将受益于这个跨学科、多领域的方法。然而从长远来看，解决单一疾病很可能不具有高性价比和高效率，更有效的做法可以是通过某物种或部门产品系统（例如小反刍动物、奶制品部门）促进整体健康。将卫生和生物安全当成老习惯一样进行实践可以消除许多疾病威胁，例如在羊群或牛群中可采取的健康措施就包括针对一些高风险、后果严重的疾病对幼畜进行疫苗接种或治疗。

人们已经认识到环境健康和生态系统服务是常被忽视的重要领域，因此，在人兽共患传染性疾病以外的开拓性工作将有助于我们完整地掌握同一健康的含义。人类与其他动物和所有的生物、非生物环境因素（包括病原体在内）共享同一个生物圈。而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是有弹性的，即在遭受冲击之后可以自我适应和恢复。这种生态恢复性依赖于高度的生态多样性，而不是那种可令致病菌长盛不衰的单一养殖系统(Keesing et al. 2010; Garrettand Mundt 1999; Polis et al. 1997)。生态系统服务的重要性包括自然资源的转化，这包括土壤、植物和动物、空气和水、碳封存和固氮作用。当自然资产下降时，其收益也随之减少(Boyd和Banzhaf 2006)。因此粮农组织与其他机构应该照料和维护这些自然资源，以期迎来更大的回报。一些关于自然生态系统服务的实例还包括：授粉、气候调节、遗传资源的保护和提供、栖息地的维护和再生、土壤侵蚀的预防和土壤肥力的维持、河流的沉淀过滤以及代谢物的分解和吸收。

千年发展目标(United Nations 2012)  FAO为同一健康所做的不懈努力需要有效的回馈机制以解决贫困、卫生、饥饿和自然资源管理等问题。这意味着一个广泛的健康管理方法需要不断完善，也反映了不能孤立地看待卫生安全，而应结合与动物的生产、销售、社会经济学、管理和针对性投资发展有关的方面。食品安全和人类健康安全在很多发展中国家是相互依存的，因为它们两者都对社会弱势群体的生计至关重要。因此，同一健康理念和动物及动物产品的重要性，在推动实现千年发展目标（Millennium Development Goals , MDGs）时发挥重要作用。
MDG1：消除极端贫困和饥饿

——这是FAO主要使命之一。牲畜是营养丰富的食物来源，还可以为耕作提供畜力以进行作物生产，并且帮助完成从收割到运输至市场这一过程。牲畜还能提供肥料作为土壤养分，提供动物纤维和兽皮作为衣料，还有其他的动物产品可用于住房和遮蔽物用料以及生产黏合剂。饲养牲畜的经济价值还在于在洪水、干旱或内乱时它们可被转移，因而可以作为摆脱贫困的途径，而野生动物是很多人获得优质营养的重要来源。

MDG2：实现初等教育的普及

——在弱势家庭，优质营养能满足儿童认知发展所需的能量、蛋白质和微量营养素，以确保他们的子女在校园学习中发挥全部的潜力。

MDG3：促进两性平等并赋予妇女权力

——这是动物健康和营养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大多数时候家庭妇女负责饲养和照顾动物。因此只能通过赋予妇女权力来改善动物健康和提高产量。

MDG4：降低儿童死亡率

——贫困家庭收入的提高和稳定意味着在紧急突发的事件中，这些家庭可以应付意外的医疗费用。从牛奶、乳制品、蛋和肉中获取优质营养的可能性提高也意味着，成长中的孩子将建立更强的免疫系统，抵御食源性疾病与介水传染病。牲畜乳产品是一些游牧地区的唯一奶源，也是五岁以下儿童生存的关键。

MDG5：改善孕产妇健康

——孕产妇的健康取决于微量营养素，孕妇在孕期与哺乳期对维生素和矿物质的需求量都很大，牲畜和其他动物产品如牛奶、奶制品、蛋和肉类往往是整个孕期所需营养的主要来源。

MDG6：防治HIV/AIDS、疟疾和其他疾病

——正如上面MDG4所提到的，人体抵抗疾病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是由面临感染期间个人的健康状况所决定的。从传染病的角度来看，许多人会辩称同一健康只是（如果不是完全唯一的话）涉及人畜共患病和其他在动物—人类层面的健康威胁。FAO拓宽了这种观念，认为除人畜共患病之外的其他动物疾病也确实会影响人类的健康、营养和生计。

MDG7：确保环境的可持续性

——FAO另一个的支柱是自然资源管理和恰当的环境管理工作。MDG非常重视合理的农业和土地利用政策、有适应力的生态系统服务以及有效的生产参数，根据这一参数，食用性动物的负面影响将降到最低，并且自然保护工作将得以改善或至少得到维持。此外，应当维护与有效利用由大自然提供的自然服务（如授粉，空气和水质量）。

MDG8：建立促进发展的全球合作关系，无论是地区性的还是全球性的合作关系，我们认识到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国家或机构能够独自完成这项发展。

FAO行动计划(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sation2011b)  FAO计划委员会于2011年3月批准了此项行动计划，并明确了FAO在多方面的相对优势，如多学科的处理和应用、资金设立，以及H5N1型高致病性禽流感危机的经验教训（H5N1疫情于2003年末开始在东南亚暴发，并在2006年达到高峰，超过60个国家报告了感染病例）。该行动计划指出，各国政府、地区、洲际和全球组织间的协同合作，以及捐助机构的参与是必需的。

指导该行动计划的战略前景是通过改善预防措施、及早发现、及时应对、遏制和消除，将由危害严重的人兽共患和非人兽共患疾病引起的动物和动物有关的人类健康风险，及其相关的粮食安全、生计、贸易和经济发展的影响最小化。该战略的主要目标是建立一个强大的全球动物卫生体系，它能有效管理重大动物健康风险，尤其关注动物—人类—生态系统层面的问题，并把疾病动态变化置于农业、社会经济发展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的大背景中，同时认识到充足的营养保健的重要作用。

FAO行动计划（FAO’s Action Plan）提出了五个技术工作领域的具体行动：①理解健康危害的跨部门性质；②开发核心技术能力，以应对在国家、区域和全球的各级动物疫病；③加强卫生系统（制度建设和政策制定）；④促进为社会接受和经济上可行的动物健康策略的制定；⑤促进动物、人类和环境健康领域之间的合作。此行动计划是由三个基本职能领域组成：（A）保证充足的人力资源；（B）恰当的宣传行动计划；（C）建立监管与评估制度。行动计划提出帮助较落后的国家建立早期预警、早期检测和快速应对疾病暴发的能力。建议采取的行动是以风险为基础，并针对当地的情况进行调整，鼓励大家参与其中。该计划的所有措施旨在于维护各个国家和区域的可持续性与主权， 包括从发展角度出发的从暂时到长期行动的一系列行动计划。

该行动计划与FAO目前的战略框架下属的若干倡议一致，包括完善跨界动物疾病方面的紧急预防系统（EMPRES），该系统创建于1994年，专门应对那些对生产、健康和环境的威胁。自签署以来，FAO计划委员会已经提出了两次行动计划更新的要求。目前有计划将于2014年5月向农业委员提交审议，以获得FAO领导机构进一步支持。

同一健康运行（Operationalising One Health） FAO参与了世界各地的数百个项目以促进和引导食品生产、营养、政策，支持林业的可持续发展和环境问题，减轻和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和应对突发事件和危机。在其庞大的实地项目中，能力建设和拓展是关键。例如农民学校和牧场学校传授最新的作物生产和动物健康知识，当课程发展到卫生和健康已经成为农作的一个不可或缺部分时，在对参与式方法和社区充分了解的医生的帮助下，同一健康理念也可以很容易地被整合其中(疾病与预防控制中心 2012; FAO2011a)。这项工作基于社区，历时较长，人们将学习的知识付诸实践，且将这些积极的体验作为习惯传授给下一代。同一健康组织则是另一个例子，同样是在村庄或社区层面开展，这里的人类健康被认为是动物健康和环境卫生的一种更宽泛的表现。同一健康组织可能会专注于狂犬病和提高养狗人的责任意识。这些农民学校和同一健康组织需要被监控，FAO可以通过基线资料或参与式农村评估来评估他们的影响，而该评估平台也得以改进、调整并推广到其他地方。在专业能力素养上，跨学科的职业培训将有利于获得更多知识，并建立部门间的联系。在专业水平上，为了培训兽医实验室专家，医师教学模组和现场流行病学培训的相关课程可以并且已经在亚洲、非洲开展。目前也已存在较新的兽医现场流行病学培训项目（包括为除了健康和农业外的其他机构的野生动物专家准备的课程），作为（那些受训人员）提高能力和素质的同时保持在公共部门就业的成熟模式(Minjauw et al. 2002;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2009)。在这种继续教育项目中，学员参加2年的培训，其中约25％的时间在课堂上、自学或进行导师组会议，用他们社区或国家内的相关问题锻炼自己的技能，同时仍然活跃在自己的工作中。该培训项目使用队列系统，即让那些在第二年的学生协助教导那些在第一年的新生（在一位经验丰富的指导员、辅导员和流行病学家的监督之下进行）。此外，专业人士和决策者可以通过参与模拟练习促进同一健康发展，例如处理潜在的人兽共患疾病的暴发，需要公共卫生、私人部门、旅游部门、国家安全和兽医服务之间的协作，可能就会涉及专业人员在模拟危机形势下的互相交流和召开模拟的记者会。最后，在对于即将从事通信、林业和环境以及生物医学科学方向的专业人员的学术课程中，应尽早引入可操作化的同一健康理念。

2结论

FAO的动物健康相关文件中，强调广泛的、多学科、多部门协同合作的方法的重要性。协同合作的方法被旨在应对人—兽生态系统层面健康风险的行动计划所采纳，同时有助于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世界卫生组织（WHO）三方共同愿景的实现。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在行动计划的首要活动中发挥作用；采取以人为中心、能体现并有助于八个千年目标实现的方法，在国际、区域、国家，以及最重要的本地层面，保证定期监测以保障动物疾病风险管理行动的效能。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的同一健康行动将延伸至动物健康服务之外；在企业级的赞助之下推动本地、本国及国际层面的实践行动，以保证全球健康安全。